【SA】沧海

是模特文芝诺https://ohnosatokodeyugan.lofter.com/post/1fe8b2f4_1c8ca4b27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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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外恋

师生恋

有原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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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可能不适请立刻退出

ooc都是我的，请勿上升真人。

以下正文：

      樱井翔找个借口微笑着推脱了同办公室女老师提出的邀约，带着自己的教案和学生资料开车回家。在其他年轻女教师看来，樱井这样长得帅气，做事又认真的单身好青年实在是难得一见，当然更要努力争取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人在等他回家。

 

     他的妻子寺岛沙耶——现在是樱井沙耶了，正如他父亲对他所介绍的那样，聪明，温柔，知性，贤淑。但当时第一次知道这位可能的结婚对象时，樱井几乎是暴怒着拍桌子质问气定神闲坐在皮椅上的父亲，为什么连自己的感情也要被当成牌桌上的筹码和人做交换。作为樱井集团的长子，出生于商会世家的他从小见惯了商场的人情世故逢场作戏，家中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作为继承人他也被教导得早慧，坚韧而努力。但他继承了商人的头脑，却没能继承商人的意志。那些尔虞我诈，谈判周旋的计策他学了十成十，也逼得他无法呼吸。在应父亲的要求考入经济系之后，他叛逆尖锐的一面便彻底张扬开来。明明是最精英的学生会长，偏偏打耳洞染金发，甚至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穿了脐钉，比不良还不良。 他从来都不想走上被父辈设定好的路，不想成为所谓上流社会的精英分子，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成为一个老师，在少年世界里感受人最本质的纯真，然后把他的想法他的知识和责任感传给尚未形成自己观念的孩子们，真正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个社会，哪怕只起到一点点作用。

 

     “这就是你要摆脱继承人位置的代价。”父亲用冷静甚至冷酷的眼神直视着他，“你是个成年人了，要对你的选择负责。我可以同意你自主择业，但你不能在我培养你这么久之后什么都不做。要么你再考虑一下，等我退位，我会把社长的位子交给你，要么，公司和WA银行有合作意向，而寺岛行长的二女儿，寺岛沙耶，她很喜欢你。我曾见过这孩子，她是个足够聪明又能全心全意对你的女人。有她做你的伴侣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旦这门婚事能成，对谁都没有坏处不是吗？你甚至还没见过她，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拒绝？”

 

     樱井翔后来见到寺岛沙耶那天，觉得父亲的评价是对的。那时候他觉得，既然自己没有喜欢的人，那么用婚姻来换自己的事业与理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虽然不算爱情，但相敬如宾的过完这一辈子也很容易。

 

      假如他后来没有遇见相叶雅纪。

 

      相叶是在秋天转进樱井翔带的高一B班，樱井刚走进教室就注意到了靠墙坐着还在发呆的转学生。黑发有点长，乖顺的贴在脑后，照在阳光下，把相叶映成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发现他进来，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略带羞涩地对他笑了起来。

 

      这孩子本人和他的头发一样柔软，樱井翔很快下了结论。

 

     第一次考试，相叶其他科的成绩都还不错，就是数学和英语烂得一塌糊涂。班主任叮嘱过相叶努力学习后，便把他托付给了樱井教导。每晚放学后，他们都在樱井的办公室里补习两个小时，他慢慢了解了这个孩子的开朗与天真。相叶似乎也很依赖他，总是喜欢往他这里跑。但樱井敏锐的感受到相叶身上带着些小心翼翼与如释重负。直觉告诉他这两种情绪和相叶格格不入，可他也不过是相叶的老师，没什么开口询问他低落心情的理由。

 

    少年向着青年成长，身形如春日抽条的杨柳，瘦弱却坚韧。只是樱井曾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关切的问了相叶，也只被敷衍的回应是运动时不小心撞伤。直到有天将手机忘在办公室匆匆返回去取，他才撞破了相叶的秘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相叶，嘴角染着血，眼里映着破碎的伤与不服输的倔强。围在他身边还在动手的学生见到自己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跑散。他蹲下去，握住相叶还有点发抖的手把人搀起来送进校医室。

 

    那天之后，相叶几乎将樱井视为庇护所，樱井将他匆匆一瞥间记下的几个同学批评了一番，过后也自然的将相叶收留在办公室。作为老师，他有责任将学生们引入道德的正途，也有责任庇护弱小的受害者。他开始在意相叶的种种情况，目光总是锁定在相叶身上，闲来无事也总是将相叶挂在嘴边。沙耶开玩笑的吃醋般对他说，你提起这孩子次数也太多了，我看你比喜欢我还喜欢他。樱井靠在床头翻了书页才回了一句：“老师喜欢乖巧的学生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能这么作比较。”

 

   沙耶沉默了半晌，把书从他手里抽走，然后在他侧脸印上一个吻。

 

   二学期结束的时候刚好离圣诞节还有两天，东京飘了一小层薄雪。学生们欢呼簇拥着离开学校，而樱井看着教学楼通往宿舍孤零零的一排脚印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相叶同学！”

 

   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进围巾里的人笨拙的回头，看见来的是他便笑弯了眼睛：“樱井老师！有什么事吗？”

 

  “放假了，相叶同学不回家吗？”

 

   相叶看着樱井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又笑出声来：“当然要回去的呀，他们也超想我。本来是说今天就能来接我的，结果临时有事要去处理，25号我才能回去。”

 

   樱井翔大眼睛眨眨，表情几乎称得上蛊惑：“那来我家住怎么样？反正这几天我也是一个人。”沙耶去参加小姐妹的温泉旅行聚会，樱井也不想孤零零的在家过，干脆将相叶拉来作伴。他们去超市买了一大兜甜点和薯片，像朋友一样坐在地毯上打游戏，樱井本想叫外卖，相叶却说自己是中华料理店的少东家，当然要亲自下厨给老师做饭吃，从冰箱里翻出剩下不多的材料费尽心思鼓捣出一盘意面，临出锅才想起忘了放盐。樱井拿出啤酒炫耀的在相叶眼前晃晃，又丢给相叶一罐可乐，义正言辞道：“未成年不能喝酒。”

 

   然后相叶趁他看不见的时候大力晃了晃啤酒罐子，成功在樱井拉开拉环的瞬间看到啤酒溅了他满身。相叶憋不住的大笑起来，被恼羞成怒的樱井伸手蹭上酒沫。两个人都狼狈的不像话，边吐槽边凑合着吃完那盘意面。怕鬼的两个人偏偏挑了恐怖片，两个大男人窝在同一条毯子里抱成团失声尖叫。相叶还没等看到恐怖片的结尾就困得倚在樱井翔腿上睡着，最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睡到天亮。

 

    樱井第二天是被陌生的铃声吵醒的，迷糊的想了半天才确定声源是相叶挂在玄关的大衣里。相叶像只被吓到的小兔子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跑过去接电话，满脸雀跃，回过头看到樱井，眼眉又耷下来：“老师，我家里人提前回来了，我要走了。”

 

  “那不是好事吗？可以早点见到家人啦，行李都有收拾好吧？我现在送你回学校？”

 

  相叶点点头，太久没剪的微长刘海随着他低头遮住了眼睛，樱井便读不出他的情绪了：“只是觉得和老师在一起也很开心，有点舍不得。”

 

   樱井翔伸手揉了揉相叶的头发，就像师长安慰他难过的学生，又像恋人安慰他低落的另一半，他却没意识到这动作多暧昧：“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再来玩啊。”

  

  下车前相叶解开安全带，侧过头看向樱井的侧脸：“樱井老师，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啊小相叶。”樱井看着他下车，相叶却在关车门前又探进头来：“老师，那个…你可以和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诶？什么？今天是你生日？”樱井着实被吓了一跳，“生日快乐！可恶，什么礼物也没准备，如果早点知道的话就——”  

 

  “不需要啦！”相叶眼含着快乐的光用力的挥挥手，“有老师这句祝福就超快乐啦！还用什么礼物啊！那老师再见！”

 

    再开学是草长莺飞的春天，樱井期待着熟悉的同学们，又或者是期待着和另一个人的重逢，在讲台上和相叶相视一笑，放学后等着这个人出现在自己办公室，仿佛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但樱井从没想过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会出事。他本以为学校是再纯洁不过的地方，没有成人社会的种种污垢，但学生之间存在的懵懂恶意却自然如滚雪球般发酵，最开始的源头已不可考，谣言传开时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众人口口相传的版本最后传到樱井这里来就变成了他樱井翔和相叶是一对情侣。实际上私下里传得更难听，大多数人都觉得是相叶勾引他爬上他的床。樱井几乎被怒火烧的失去理智，却又忍不住去思考他和相叶的关系。

 

   比师生更宠溺，比朋友更暧昧，却远不到恋人的亲密无间。

 

   可他最惶恐的是，他心底竟隐秘的滋生出点欣喜与忐忑来。他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夕阳西下橙红的天空发呆，脑内的念头千回百转，逐渐明晰，最终都指向一个答案。

 

   他不介意用一场勉强的婚姻来换自己的事业，同样不介意用事业换一场懵懂而热烈的爱情。

 

   但相叶开始找尽各种理由躲他，就连课后那两小时的补课时间，也因为班主任想平息风波而建议樱井暂停掉。樱井最后一根绷紧的理智的弦终于断掉。他拦在宿舍门口拽住相叶的胳膊：“你为什么躲着我。”

 

   相叶低着头，把嘴唇咬得煞白，再看樱井翔满眼都是未掉的泪：“最近的传言老师您也应该听过的吧。这种时候避嫌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为什么？明明我们什么也没做，现在才开始避嫌反而会让人觉得心虚又可疑吧。”樱井语速极快，话里带着不知道对谁发的火，手指却温柔的抚上相叶的脸擦掉他的眼泪，“没必要疏远我，就让事实来证明好了。”

 

  相叶把他的手打开直视他的眼睛：“那如果我说这不是事实呢？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才是事实呢，如果我说我恨不得丢下一切跟你私奔离这个破地方越远越好才是事实呢？”相叶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所以你看，还是离你远一点…”

 

  “好啊。”樱井的手像铁钳一样紧抓住相叶的衣服不放，“那这就是事实吧，事实就是你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你，事实就是如果你讨厌这里我们就离开。”

 

  “…我开玩笑的，樱井老师，麻烦你放手。”

 

  “但我不是开玩笑的，相叶雅纪。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们谁都没有。”樱井牵住相叶的手，“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只在意你的态度。如果你说你确实是在开玩笑的，那我也不会再纠缠。”

 

   相叶像终于找到归宿的候鸟，莽撞的扑进樱井怀里，蹭了他满肩的眼泪。

 

   他们在初秋相遇。

 

   他们在仲秋相爱。

 

   他们在深秋逃离世俗，携手逃进只有彼此的乌托邦。

 

   樱井和相叶换了联系方式，走之前樱井翔只联系了二宫和也，同为富家子弟，樱井和二宫有着奇妙相似的脑回路，两个人算不上彻底敞开心扉的好友，彼此却也算知根知底，私下有事相求也都觉得对方能帮着办得尽善尽美。樱井让二宫帮忙选了套足够二人居住的房址，就和相叶带着不多的行李去了札幌定居。入冬后的北海道笼着厚厚一层新雪，在霓虹笼罩下宛若梦幻的童话世界。相叶在街角的宠物店打工，樱井则去了三条街外的酒吧弹钢琴。樱井下班总会更晚一点，就会去路过的甜品店给相叶买布丁安慰他的小朋友，而相叶尽管总是被困倦侵袭，还是会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努力提神等着樱井回家，只为了跟他疲惫的恋人说声“おかえり”，再在玄关回应一个吻。相叶喜欢在一起出门时偷偷搓雪球扔在樱井身上，两个人在街上疯闹之后再把冰凉的手伸进同一个大衣兜里紧紧相握，再并肩汇入纷繁的人世。

 

   陷入爱情的两个人谁也没想过梦会醒。

 

  平安夜的街道总是洋溢着光明与幸福。樱井提早和领班请了假匆匆往回赶，要去甜品店取老早就定好的生日蛋糕带回家，却没想到在酒吧门口遇见了曾与他朝夕相对如今却再不想见到的身影。他下意识的整个人僵在原地。

 

  “樱井君。我们谈谈吧。”沙耶走上前抬头看向樱井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你从始至终都不爱我，也知道你现在把感情托付给了另一个人。但有些事并不只是爱情能决定的，你必须得和我回去。”

 

  “抱歉。是我处理得不够好。”樱井的理智瞬间归位，“但今天我还有事，明天，就在这里，我们再…”

 

  “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三个多月了，这样也要我再等吗？我今天既然找到你，就不是来和你商量，而是来通知你的。”沙耶从那个乖顺的妻子又变回了银行行长的千金，她向着车里的人打个手势。樱井虽然震惊于她带来的事实，却还是拔腿狂奔，下一刻整个人被摔进松软的雪地，手臂反剪着被带上车。

 

  “你至少也让我和他告个别！为什么是今天…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樱井红了眼，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你不能把他一个人留下，那我呢，你父母呢，你就没想过我们的心情吗？当初你不也是不告而别？”沙耶闭眼靠在座位上，难得露出些脆弱与疲态来，“我早就有种预感…没想到是真的。我不介意和你离婚。毕竟也是我看错了人。但现在我需要你。就只是这一阵子而已。”

 

  樱井低着头急切地摸索，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他回想了半天，只可能是在刚才的撕扯中掉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他沉默的看着车窗外的摩天大楼像扭曲的妖怪般疾驰着向后退，任由越来越深的歉疚翻涌成漩涡将他吞噬。

 

    他们是回归凡尘的沧海一粟，在人海中失散，最终不知归期。